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宮女心計40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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宮女心計40(完)

馬元贄是何等人也, 怎麽會放過這樣一個機會!他讓人將阮翠雲抓來一番恐嚇和威脅,說已經知道她和萬劍鋒生了孩子,並且孩子的性命也掌握在手中。

阮翠雲一直守著這個此生最大的秘密, 沒有告訴過任何人。她確實曾為萬劍鋒悄悄生過一子, 只不過身為宮女, 根本無法撫養這個孩子,於是把他裝到木盆之中, 放到河裏隨波逐流,讓他順流而下放生到宮外或可尋一線生機。

阮翠雲乍一聽到馬元贄這麽說, 當下嚇得六神無主,心中只剩下孩兒安危,“馬大將軍,我求你別傷害我的孩子!你要殺就殺我吧!都是我的錯,一切的罪孽將由奴婢一人承擔。”

馬元贄聽了這話, 哈哈大笑起來,一句話就炸了她的底細出來:“原來你真的和萬劍鋒違背宮規私下生子!本將軍根本沒有見過那個孽種,要的就是你這句話!來人,將萬劍鋒捉拿!”

他的心腹林公公說:“馬大將軍,您真的打算這麽做?您之前不是說萬劍鋒是我們很重要的底牌,有他幫助才能攻無不克,這件事情桶出來,大將軍豈不是自斷一臂。”

馬元贄笑道:“我就是要在皇上面前判他的死罪,看看皇上是何反應!就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關系了。”

林公公立刻會意,原來這件事情的目標是試探皇上,“馬大將軍果然算無遺策, 是天縱之才呀!”

馬雲贄言明前因後果之後說:“有錯當罰,有罪當誅, 請皇上依法治萬將軍的罪吧!”

李怡在猝不及防之下,得知萬劍鋒年輕的時候竟然和尚宮局的宮婢司通生子。按照宮裏規矩,這等□□後宮之罪,應該處於極刑。李怡不想動萬將軍,不但不想殺他,更不想動他的軍銜。因為有他在馬元贄的陣營中,才能做好皇上的內應。

李怡說道:“宮規森嚴,不過這畢竟是很多年前的舊事了,想想當年萬將軍他們有情人不能在一起,也夠可憐。萬將軍這些年來征戰沙場於國有功,倒不至於為了一件陳年舊事誅殺功臣,何況萬將軍是馬大將軍的得意門生,不論其他,看在馬大將軍的面子上,朕也會網開一面。”

馬元贄冷笑道:“皇上對臣的部下,不是向來是鐵面無私的嗎?怎麽輪到萬將軍就想網開一面?可是臣不想縱容手下這麽沒有規矩。若是不嚴加查辦的話,如何得以服眾?宮中規矩豈不是形同虛設,日後在宮中的侍衛個個跟宮女有染,皇上的後宮豈不是綠成一片,那時皇上的顏面何在,大唐的聲威又何存呀!”

李怡被他的放肆言語激怒:“你!”他明知道馬元贄是故意以激將法刺激他,他就算再惱怒馬元贄 ,不得不要保全萬將軍:“依朕之見,萬將軍自朕登基以來勞苦功高,匡扶有功……”

馬元贄說:“就算萬將軍勞苦功高,那這個阮翠雲卻是一個不守規矩的□□之人,身為宮女在入宮那一日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的,卻明知故犯,與人珠胎暗結,應處以五馬分屍之刑!”

李怡聽到馬元贄松口,不再抓著萬劍鋒不放,轉而去對付阮翠雲。若是犧牲一個犯罪宮女的性命,能換回萬劍鋒的話,李怡自然會舍小保大。

萬劍鋒今日驟然聽說阮翠雲竟然給他生了一個兒子,還沒回過神來,就已經到了禦前受審,聽說昔日恩師要把皇上把阮翠雲殘忍地處死,他身為男子漢大丈夫,如何能要讓一女子去承擔罪責,當仁不讓的站出來:“一切都是萬劍鋒的錯!一切罪責就由萬劍鋒承擔,求皇上免於阮司珍死罪。莫將願意一力承擔!”

最後,萬劍鋒當眾承認所犯之錯,馬元贄將他將軍之位剝奪,由之前的副將頂上,而那副將也是馬元贄的人。

李怡在之前的所有準備,在各地將領收到消息前來勤王救駕前夕付諸東流,不得不另做打算。因為這裏面萬劍鋒作為京師的主力不僅牽制馬元贄,還肩負有保護皇上的眾任,皇上與馬元贄對抗,萬劍鋒在裏面會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。

萬劍鋒的這次突然倒臺讓李怡知道這是馬元贄對他示警,這是在告訴他,自己的這些動作他馬元贄已經有所察覺。馬元贄這個時候還不會馬上向他下手,因為馬元贄這就算現在對他下手,逼宮篡位,也沒有新君可以擁立。太監造反,又不能自己當皇上,只能擁立新君,他一定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,京城中的局勢十分緊張。

當馬元贄開口向皇上要求重建神策軍,把原來的兩個營十萬人擴建成三個營十五萬人的時候,李怡心中總是不願,也要表面上答應下來,用來麻痹馬元贄,讓他以為自己對他言聽計從。在他們君臣正在議此事的時候,太後突然求見,說做了個噩夢,夢到滿天神佛對她怒目而視,還有憲宗皇帝說大唐將有異事發生!這是天公示警,太後要皇上前往泰山祭天!

皇上決定應太後要求t前往泰山祭天,讓馬元贄就不要隨行了,在京處理國事吧。

馬元贄怎麽會讓皇上走出他的視線範圍內,他防著皇上還來不及呢。就算是泰山附近的軍都是他的勢力範圍。將領都是他帶出來的,馬元贄也覺得不保險,要求一起同行。於是君臣前往祭天。

既然知道馬元贄沒有理由立刻動手,皇上就決定先下手為強,聯絡各地將領到京師勤王護駕之事被制約了,那麽李怡就帶著馬元贄向外走,一定要利用好這個時間差。奸臣在朝,陷害忠良。倘若他再不當機立斷,鋌而走險,朝中忠義之臣將會一個個遭到奸臣的毒手,一切已經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。

臨行前,金玲聽到隨行之人竟然沒有自己的名字,說:“皇上要遠赴泰山,奴婢自然要跟隨左右保護皇上安全。”

李怡卻說:“不可以。這次名為祭天,實則是‘殺馬除奸’,兇險萬分,朕不能帶你前去。而且,我們走了之後宮庭空虛,也要謹防敵人趁虛而入。宮中朕放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太後,朕走後,你就到太後的身邊。你要知道,只有你們二人平安無事,朕才能真正的心無旁騖。”

金玲沈吟片刻,說道:“好吧,既然皇上堅持,那我就和太後在皇宮中……等你回來,千萬珍重,就算是一次除不掉,就再謀下一次,龍體要緊,無論怎樣皇上不能傷及自身。”

李怡拿出一個方盒,推向她。

金玲常伴君側,又豈能不知這裏面裝的是傳國玉璽,“皇上這是何意?傳國玉璽本應不離皇上左右。皇上所下的旨意,蓋上玉璽才是一道完整無缺的聖旨。”

李怡說:“這件東西就由你保管,若是有個意外,朕不能回宮,你就手持此物,帶同太後盡快離開皇宮,遠走高飛。”

金玲見到他態度堅決,已經知道這是背水一戰,看來皇上心意已決,一定要在這一次完全解決此事:“我知道了。”

李怡最後說:“若無意外,朕回宮之時就是圓你心願之時,照顧好太後,照顧好自己,等朕凱旋歸來。”

皇上明知道泰山附近乃是馬元贄屯兵的範圍,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,就是為了讓馬元贄放松警惕,以為他玩不出什麽花樣,不敢動手。果然,這次泰山之行,一開始馬元贄沒有特別重視,不過他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,防備慣了,怎會不防著皇上,一路警惕都沒有什麽事情發生。直到到了齊地的行宮,馬元贄的手下人在行宮裏面發現了很多火藥!而行宮這裏事關重大,別人不可能進得來,既然不是外人進來埋的火藥,那麽只能是皇上的人了。

馬元贄總算知道皇上打的是什麽主意了,原來是想在行宮裏對他動手!知道了皇上這次祭天的真正目的,馬元贄恨得咬牙切齒,不過又心中十分得意,認為皇上不論是想翻出什麽花樣,都逃不出他這個掌控全局的如來佛的手掌心。

當天晚上,李怡邀請馬元贄君臣赴宴其同飲酒。馬元贄明知道這是鴻門宴,仍然欣然前往,就是要親眼看見皇上功敗垂成,悔不當初的表情。馬元贄為防著皇上在酒中下毒,所以自帶了美酒赴宴。

皇上見到馬元贄不肯喝他的酒,知道馬元贄戒心已生,皇上對別人帶來的酒也不放心,直到馬元贄為了證明自己的酒無毒先喝了兩杯,君臣二人才暢飲起來,皇上不住的勸酒:“馬卿家,再多喝幾杯。”

馬元贄毫不在意的喝幹杯中之酒,“看來皇上是想要將臣灌醉,不過你這是白費心機了,我是千杯不醉的海量,又豈會懼怕這區區幾杯薄酒啊!皇上今日有恃無恐,或許是有所倚仗,不過,如果只是那幾桶火藥的話,那便要讓你失望了,因為所有火藥已經清除!”

李怡見到事情敗露,也不再隱忍,二人針鋒相對起來,都知今日事情一旦捅破,就是到了置對方於死地的時刻。就在皇上勢單力孤,馬元贄要親手上前殺害皇上的時候,李怡將自己身上帶著的火藥引爆,迫使馬元贄幾人退出屋子,火藥的威力甚大,導致房屋起火,房梁倒塌,大火燒完之後,行宮中皇上的居所已經燒成一片廢墟。馬元贄的手下副將在廢墟之中找到兩具燒焦的屍體,根據查明已經確定這是皇上和高顯揚。

馬元贄志得意滿,本來是皇上先給他設陷阱,要行宮誅殺他這個功臣,沒想到自招惡果。馬元贄本來他還打算等到賢妃生下個太子,再讓皇上駕崩,沒想到皇上自己著急去地府投胎。

馬元贄讓人壓下皇上駕崩的事情,而是要說皇上沒死,只是改道了,不打算去泰山祭天,而是要久居佛寺,為太後和萬民祈福。馬元贄自己回到朝中,擔任監國一職,代替皇上掌管天下大事。

朝中並非全都是馬元贄的黨羽,雖然有大半的墻頭草靠攏,但是仍有一半的人是不打算結黨營私,而是要為國盡忠的。朝中大臣有人質疑皇上為何要改道,並且還久居佛寺,問皇上的歸期如何。馬元贄令朝臣不要管皇上的歸期,現在有他馬大將軍做監國,任何事都解決得了,何必非要皇上回朝!

雖然朝臣上下憂心忡忡,可是馬元贄他向來說一不二,又掌握著京中十五萬神策軍的軍權。皇上似乎特別倚重他,竟然連這麽重要的監國之位都交給他,就算大臣們有所疑慮,皇上的安危到底如何了,沒有真憑實據證明馬元贄做了什麽事,他們這些在朝為官之文武也不能怎麽樣。

馬元贄在朝廷上作威作福之後,到了皇宮,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賢她。跟她說明皇上已經駕崩,可惜卻沒有子嗣留下,若是把皇位拱手讓人太過可惜。馬元贄就讓賢妃假稱懷孕,他日賢妃誕下太子,由他這個幹爹輔佐登上皇位,賢妃就是母儀天下的太後娘娘。

賢妃自己的親爹已經被奪職,成為平民,又不得皇上的寵愛,早就對皇上心懷怨恨,現在馬元贄是她唯一的靠山,現在皇上都死了,馬元贄還能拉她一把,她自然對這個幹爹言聽計從。

皇上沒有回宮,而是馬元贄回來了,太後本來就心中忐忑,現在又聽到賢妃說懷有身孕,太後聽到這消息險些暈了過去:“這不可能,哀家不信!”

賢妃捂著根本不存在的肚子,興高采烈地說:“太後莫不是太過高興,臣妾進宮兩年,終於能為皇家開枝散葉了。您就快有小皇孫了,我們大唐就快有太子出生,這是天大的喜事,應該昭告天下才是!”

太後只顧絕望不信地搖頭,因為皇上告訴過她,太子出生之日,便是馬元贄要造反弒君的時候。皇上根本不寵賢妃,又怎麽會有皇子降生呢!皇上久久不歸,太後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。

馬元贄說:“太後,您這是怎麽了?難道是沒聽清賢妃娘娘說的話嗎?我們大唐也很快就要有太子出世,終於有人繼承大統。可是為何太後不見喜悅之色,反而是不信呢。”

金玲扶了下太後,讓她不至於無力的跌倒,並且悄悄加重手下的力度,扶太後坐下。說到:“太後的意思是,皇上已過而立之年,後宮終於有好消息傳出,太後娘娘真是高興過頭了。”

馬元贄說道。:“原來如此,現在賢妃娘娘既然懷有身孕,那自然是無比金貴,後宮之中除了太後之外,賢妃娘娘已是無人能及。臣就代替皇上下旨,後宮的大小事務就交由賢妃娘娘全權統領。”

太後已經六神無主,她現在顧不上馬元贄說什麽,她現在懷疑她唯一的希望——皇上已經遭遇不測。

金玲見太後還沈浸在震驚和痛苦之中,說道:“不行!後宮事物乃是皇上的家事,馬大將軍就算能代皇上掌管朝政,代宣聖旨,卻管不到皇上的家裏來,後宮一向由太後統領,這規矩五朝之內都沒有變過。”

賢妃本來是高興可以接過權柄,誰知道太後還沒有說什麽,卻被金玲出聲阻止,當下臉色十分陰沈。

馬元贄喝道:“大膽奴婢,不要仗著皇上和太後寵你,就尊卑不分,本大將軍是在跟太後說話,何時輪得到你插嘴呀?”

金玲看向太後。太後定了定神說:“這也是哀家的意思。今後哀家有不適的時候,姚尚儀所說的話便都是哀家的懿旨。”太後知道自己現在精神不濟,難以主持大局,t身邊唯一剩一個金玲,是皇上臨走之前交到她身邊的,說一切事情都可和金玲商量,讓太後像信任皇上一樣信任金玲。太後對金玲此時就猶如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,所有的希望都壓在她身上了。至少此時,只有金玲在前面沖鋒陷陣,據理力爭,幫助太後在馬元贄和賢妃面前扳回一局。

姚金玲見太後開了金口,繼續說:“賢妃娘娘既然然懷有身孕,一切應以龍胎為重,安胎要緊,自然不宜操勞,掌管後宮這麽勞神的事情,自然不能由她來做。”

馬元贄臉色陰沈的說道:“可是現在太後生病了,身為皇妃,自然要為太後分憂。試問這宮裏還有何人能資格代替太後撐起整個後宮啊!自然是非賢妃娘娘莫屬了!”

太後虛弱地說道:“哀家病的也不是很重,主持大局還是做得到的,今後的其餘小事便都由姚尚儀替哀家處理,若有不決之事,再來問過哀家,賢妃就安心養胎吧。”說完就揮揮手讓他們下去了。

太後在他們離開之後終於忍不住無聲的哭了起來。金玲說:“太後娘娘,皇上不會有事的,現在你更應該堅強起來。”

太後說:“皇上不會中途改道,真的去久居佛寺,中間一定出了什麽變故,哀家自己的親兒,自己明白他的脾性,他不會扔下哀家,更不會扔下你的。”

金玲一怔,不知道太後何時知道了自己與皇上之間的關系,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,“正是因為這樣,太後娘娘更應該相信皇上會安然無恙的回宮來,接我們,他答應過的就一定會做到。”

太後見她說的斬釘截鐵,毫不猶豫,似乎也沒有那麽憂心了,“你真的對皇上這麽有信心?”

金玲說:“自然,皇上經二十年試煉,方登帝位。他的謀算和隱忍絕非等閑能及,又怎麽會那麽快輸呢!現在和馬元贄的博弈才剛剛開始,太後一定要振作起來,我們在宮中也不能拖皇上後腿。讓奸黨有機可乘。”

太後點了點頭,擦幹了眼淚:“沒錯!哀家絕不容許有人在後宮興風作浪。”在她看來,賢妃已經是奸黨一派,竟然敢謊稱懷孕,等皇上回來看怎麽收拾她!

賢妃和馬元贄從清思宮出來,賢妃氣急敗壞地說:“幹爹,你看到了!連個奴婢都可以這麽囂張,騎到女兒的頭上來。”

馬元贄說:“寶賢暫且忍耐,幹爹不會讓她們囂張太久的。連皇上我都對付得了,何況是區區老弱婦孺呢。”

馬元贄現在的註意力不是放在後宮,他知道鄭太後一向無用,是心慈手軟之輩,且太後上了年紀,能活幾天還不一定呢。現在萬寶賢又對外說有了龍種,至少後宮日後的格局穩定,已經掌握在他手裏。

他的註意力要放在前朝。他初次成為監國,自然想要穩妥,順應大臣之意。至少要把他們穩住之後,再收攏大全,若是操之過急的話,容易適得其反。可是偏偏天不從人願,有那些對他十分質疑的人出現攪局。馬元贄在有皇上在朝的時候都不懼別人的攻詰,我行我素,又豈會在這個時候退縮!於是他打算殺雞儆猴,對他堅決反對質疑最嚴重的幾個大臣,羅織罪名,直接把他們除掉以儆效尤。

就在他在朝廷上耀武揚威,要將幾個功勳大臣汙蔑斬殺時,忠臣們痛心疾首,人心惶惶,卻苦於沒有對策,因為馬元贄據說是代皇上行聖旨。

其中反抗最激烈的賈大人說:“自古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,如果是皇上定我的罪,我毫無怨言。可是馬大將軍自封監國,遲遲不肯告知皇上行蹤,實在惹人猜疑你是否做出什麽大逆不道之事。皇上,您到底在哪裏?歸期如何?老臣要死不瞑目啊。”

馬雲志根本混不在意,負手說道:“賈忠賢咆哮朝堂,質疑皇上聖旨,給本監國拖出去斬了!”

“萬萬不可呀,賈大人是忠臣。又是三朝元老,他只不過是與你政見不同,馬大將軍怎能說殺就殺?”

“正是,賈大人殺不得!”“殺不得呀!”

不論耳邊響起多少句附和之聲,馬元贄仍然不緊不慢地對著侍衛說道:“還等什麽,本大將軍的命令就是皇上的命令,還不動手!”

這時殿外傳來一聲唱喏,“太後駕到!”

姚金玲扶著太後,一步步走進這個神聖的大殿,這裏是皇上和百官眾臣上朝議政的地方,雖然同在皇宮之中,後宮的女子卻終其一生根本不能踏足此處,這也是太後第一次來到這裏:“今天沒有哀家的旨意,誰都不用死。”

馬元贄氣急敗壞地說道:“太後,這裏是國家重地,豈是爾等婦人說來就來,還敢大放厥詞!朝廷大事什麽時候由得了後宮婦人插嘴了?!”

朝廷重臣這些天來被馬元贄毫無理由的打壓,正是求告無門時,看到太後能主動站出來主持公道,不少人都向她叩首道:“臣請太後說句公道話,請太後做主。”就算有些人這個時候還沒惹到馬元贄,但是物傷其類。

太後因為擔心皇上不知如何了,本來臥病在床。可是金玲聽到前面傳來的消息,知道馬元贄要斬殺忠臣,皇上不在,他就要胡作妄為了。這個時候,金玲把傳國玉璽拿了出來,太後就硬撐著病體走到了這大殿之上。

馬元贄還是那句話:“這裏是眾大臣和皇上的議事之所,太後憑什麽上殿,就算是皇上的親娘也從來沒有這份規矩!皇上不在,委派我為監國,太後還是早點回後宮歇息去吧。”

鄭在太後強打精神在前,金玲手捧一物不離左右。太後說:“哀家自然有所憑據。”

這個時候金玲揭開布巾,將所捧著的東西展現出來。

“啊?玉璽!”

金玲沈聲道:“眾位大臣一見就知道這是何物,這是皇上的玉璽,見玉璽如見到皇上,你們還不下跪。”

“臣等參見皇上!”馬元志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,也不得不跪。

金玲等他們參拜過後說:“皇上離開之時,要太後手持玉璽監管朝政,就如同皇上親臨。太後如今說這幾位大臣不能斬殺,眾位可有疑義?”

眾臣相互看了看,雖有疑惑,但是沒有吭聲。唯有馬元贄第一個站起來明確表示反對,“荒唐!朝廷之事哪裏是女子可以妄議的?太後難道沒聽過一個詞叫‘牝雞司晨’?皇上說朝政由臣代理,朝中大事自然是本大將軍說一不二!”

太後還很虛弱,沒有精神和馬元贄唇槍舌戰,但是只要她站在這兒就是最好的標志,金玲一邊扶著太後一邊說:“皇上令太後監管朝政,太後有玉璽為證。馬大將軍說皇上讓你代監國一職 ,可有何憑據,你就算沒有聖旨,是否有皇帝親筆所寫的詔書?”

馬元志的神色有些難看,他當然沒有親筆詔書,更不會有聖旨,因為傳國玉璽根本就沒有找到,不然聖旨要多少有多少。沒想到傳國玉璽是被皇帝留在宮裏,交到太後手上。

金玲說:“馬大將軍若是沒有的話,列位臣公就應該知道要聽誰的了,皇上不在朝中,孔有冤情,不宜妄動殺戮。這幾位大臣到底如何處置,還要等皇上回來再做定奪.日後所有國事軍務,都必須向太後稟報,由太後定奪!直到皇上回宮為止。”

下面眾大臣俯首道:“臣等遵旨。”

馬元贄氣急敗壞,他不能對朝臣動手,立威不成反倒被別人成了立威的對象,自然憋著一股氣。

金玲帶著太後回了清思宮,拜倒說道:“皇上曾經說過,如果他未能回來,要我手持著這玉璽帶同太後離開皇宮。太後現在病著,不宜遠走離宮,而且眼見滿殿忠賢大臣要任奸人魚肉宰割,決非皇上所樂見。金玲迫不得已才拿出玉璽,稱皇上交政權於太後,請太後治奴婢僭越之罪。”

太後虛弱地說:“哀家怪罪你什麽?謝你還來不及呢,今天若不是有你力挽狂瀾,與馬元贄周旋,後果將不堪設想,不然皇上回來了,哀家也無顏面對他。”

金玲把太後安頓到床上,“皇上他一定能逢兇化吉,會沒事的。現在奸黨已經知道我們手中有玉璽,能夠牽制於他,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,會重新奪回玉璽,光明正大的手段未必敢做,說不定會出陰招,所以這幾天要格外小心。晚上我就陪太後一起在清思宮,以防不測。”

太後拉著她的手感動的說:“辛t苦你了。”

果然第三天晚上,趁著月黑風高之時,太後的清思宮進來了人,穿著夜行衣,一步一步走到太後的床前,掀開床罩,竟然見到空無一人,他四處都找遍了,也找不到太後的人影,更不見與太後形影不離的姚金玲,只能不甘不願的離開。帶著受驚的太後躲到宮裏匾梁上的金玲松了口氣。

太後借著月色,看見閃著寒光的匕首了:“有人要行刺哀家?”

金玲說道:“太後請安心,明日就以太後受驚為由,增派宮門外侍衛的人手,讓曾統帥親自帶人守在太後宮外。”

那人回去覆命,馬元贄罵道:“廢物! 要你對付一個老婆子,你都做不到,太太三更半夜不在寢宮睡覺還能在哪?”馬元贄派人悄悄地去行刺,打算殺了太後之後,嫁禍給姚金玲,好一石二鳥讓兩人都去死,這樣玉璽又名正言順地回到了監國手中。可是誰能想到,一連兩天派去的人翻遍寢宮都找不到太後蹤影,這件事是打算殺人後嫁禍,只能等晚上秘密行動,又不可以大張旗鼓的去找太後。馬元贄已經知道太後有所防備,沒想到要對付這樣一個老婆子,竟然還會徒生波折。

就在宮中金玲拖著太後與馬元贄相互對抗的時候,李怡的聖駕也悄悄來到了矩州。將領班一虎帶同所聯系的各地將領前來匯合。他們現在與馬元贄的兵力還是相差懸殊,並且這麽遠往京城調兵,也很快就會被人發現。皇上唯一的辦法就是請手握重兵在矩州為王的啟王幫忙,才能夠勝券在握。

啟王是先帝武宗皇帝的長子,當初郭太後不同意馬元志輔佐光王李怡登記,她與李德裕就是力主應該讓先皇的長子啟王登位。

李怡早想到,想要勸啟王助他一臂之力,回京鏟除馬原之必然,要費很大一番功夫。但是他早有準備,之所有帶人矩州會合,就算到了啟王這一層。李怡是帶著一份蓋了玉璽的聖旨一起來的。啟王本來聽到皇上前來拜訪求助,都不肯出兵,直道皇上拿出那一道聖旨之後,才知道皇上要借兵除奸的信心有多堅決。

其實馬元贄那一邊的核心也埋伏著李怡的內應,那人就是萬劍鋒曾經的副將蕭將軍。蕭將軍假裝靠攏馬元志,實則是在給皇帝做內應。所以半個月之後,馬元贄接到皇上已經率軍殺進皇城的消息的時,已經為時已晚了。他的得力手下已經被蕭將軍所殺,蕭將軍還陣前叛變,大開城門,迎接皇上的隊伍回京。

到了這個時候,馬元志已經眾叛親離,樹倒胡孫散。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讓手下去收拾金銀珠寶,要倉皇逃跑。賢妃聽到這個不好的消息,匆匆找來:“幹爹!你不是說皇上已經死了嗎?他怎麽又攻進皇城來了?你帶我一起走吧!”這些天賢妃仗著馬元贄做監國,也做了不少壞事,其中就包括曾經與她爭鋒相對的王淑妃被她折磨的已經不成人形,再加上謊稱懷孕這麽大的事情,皇上回來之後肯定饒不了她。

馬元贄為了控制方便,又住回皇宮之中,見到賢妃,不耐煩的說:“我現在自顧不暇,帶著你也是累贅,怎麽能帶你!何況你的那個好爹,早就背叛了本將軍,本將軍沒把你一同治罪,已經便宜你了。”

他拂開擋路的賢妃,剛要離開內侍監,一眾侍衛趕到,金玲說:“馬大將軍是想逃跑嗎?還是乖乖的等皇上回來,把這些日子你的所作所為說清楚吧。”

現在馬元贄的黨羽已經亂作一團,該逃的都逃掉了,身邊剩下的是幾個心腹太監。



馬元贄咬牙切齒,提著長刀,神色猙獰:“是你在從中作梗!都是你給太後出主意,壞了我的好事,今天你還敢送上門來,我就讓你有來無回。”

金玲嘲笑地看了看他,對帶頭的那個侍衛統領說道,“把這個賊窩給圍住,一個都不許跑漏,一切等到皇上到來再做定奪。”

她對馬元贄說:“馬大將軍這回知道我是幹嘛了吧,自然是阻止你這個亂臣賊子離開,皇上辛辛苦苦帥軍回宮,怎麽可能見不到你這個罪魁禍首。”

馬元贄仰天大笑:“哈哈,笑話,你以為憑這幾個侍衛能攔得住我?”原本他以為以他征戰多年的本事,對付幾個侍衛和一個女子簡直是手到擒來,沒想到,情況恰恰相反,姚金玲很輕松的就把他制住,馬元贄不僅武器被擊落,生受了她一掌,還受了很重的內傷。

金玲讓人將他捆綁了起來,馬元贄猶自不可置信:“你竟然會武功,原來清思宮找不到太後都是你搞的鬼,我真是後悔沒早點把你誅除!”

金玲懶得和他廢話:“有什麽話就留到皇上面前去說吧。”

皇上帥大軍誅滅亂賊,將馬雲贄一黨連根拔起,徹底鏟除。馬元贄那個亂成賊子,皇上已經親手斬殺。皇上終於回宮,命所有朝臣大殿覲見,大殿內還帶著一股經歷過一場大劫的蕭殺之氣。

李怡升坐高位,眾臣看到皇上平安歸來,都帶著如釋重負的表情,李怡說:“馬元贄妄圖殘害忠良,弒君叛亂,禍國殃民,如今已經伏法。他的餘黨也一並正法或歸案。朕登基之初,識人不清,任用奸臣才導致了這場大災。未能將奸臣及早趕出朝堂,為此造成的禍劫,朕也難辭其咎,所以朕頒了一道罪己詔。”

有大臣說:“皇上!主憂臣辱,奸臣當道亂國這並不是皇上的錯呀,而是臣等無能。”

眾大臣一起請罪:“臣等無能!”

李怡說道:“這一次率兵進京,多虧有啟王相助平叛,才能進展順利。啟王是個不可多得的治世之才,又是先帝武宗皇帝長子,這次平叛,他驍勇善戰,身先士卒,立下悍馬功勞,朕已經決定退位讓賢,傳皇位給啟王。”

眾臣驚訝:“請皇上三思。”

李怡說:“朕主意已決,眾卿家不必再勸。相信啟王一定能成為一代賢君,馮太傅,宣讀聖旨。”

那一封聖旨正是皇上勸動啟王出兵的最後籌碼,剛開始時李怡見啟王被刁難,啟王也知道當年馬元贄借著獵狐之名,謀害了先帝武宗。於他而言,馬元贄本有殺父之仇。然而後來緊接著由當今皇上登上皇位,啟王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,謹守著作為臣子的本分,並沒有出面反對或者是起兵抗衡。

馬元贄和皇上鬧僵,啟王開始認為是皇上的家事,不應該多管。所以直到皇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退位讓賢的聖旨,啟王才知道皇上並非是他想象的貪戀皇位之人。

啟王如今是十五六歲的少年,見到皇上真的讓他的太傅宣讀聖旨,上前說道:“皇上,臣自始至終都沒有稱帝之心,臣見到朝中有奸臣作亂,理應出兵相助。皇上為了誅除奸臣,不惜棄江山而保天下,仁心厚德,乃是明君之範!大唐能夠得皇上統治是臣民之福,本王拜服!”

眾臣對當今皇上也是人人敬服,高呼萬歲,奸黨能夠被鏟除,從此朝廷上下一心。李怡微笑,“既然啟王不肯立即繼位,那就請馮太傅宣讀朕的第二道聖旨。”

第二道聖旨,是封啟王為太子的。這下不僅是眾臣,就連之前有所懷疑的啟王也知道,皇上這是打定了主意要他做下一任皇上。

果然,李怡說道:“朕坐上這個皇位的時候,是被逼到了絕境,當時除了登基為皇之外,就只剩下死路一條,所以朕對先帝武宗一脈一直心存愧疚。其實,朕早就想將帝位傳給武宗的子嗣,啟王雖然是少年人,卻把封地治理得非常好,人民富足,生活安樂,正是可不可多得的賢君之範。朕決定幫太子好好熟悉政務,等他全部能夠接手的時候,朕就再次退位讓賢。”自古皇上退位有三請三讓的美談,皇上做到如此,看來真的是無心皇位,要把皇位讓給啟王。眾臣無不感慨,當今聖上的心胸與決斷當真是無人能及,竟然連皇位都不留戀,當真堪可稱為聖賢。

最後,李怡還是把大唐的江山還歸到太子啟王手中,他自己也不受太上皇之銜,仍然做回光王,帶著姚金玲一起回到封地終南山,打算做一個閑散的逍遙王爺。鄭太後也在新皇登基之後被尊稱為太皇太後,本來新皇帝打算讓太皇太後在後宮安享晚年,並且統領後宮。但是太皇太後還是t想和兒子在一起,於是一起回歸封地。

高顯揚不僅救駕有功而且回京的戰役也驍勇善戰,被封為三品大將軍,掌管京中禦林君,守衛宮廷的安危。他和劉三好之間雖然經歷了許多波折,但他並不是見異思遷之人,仍然求李怡放劉三好出宮與之完婚,只是婚後的生活是否和睦,只有他們自己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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